寒石居士


1 隐隐江心一扁舟——永远怀念敬爱的韩老师

韩老师已经离开我们五个月了,一直想写一篇怀念文章。虽然迟迟没有动笔,但是脑子里不断在回忆和老师一起的点点滴滴,在思考这些年跟老师的所学所得。经过一段时间梳理,有了下面的文字,以此来表达对老师无限的怀念。

(一)

白驹过隙,时光荏苒,从结识老师到现在已经20多年了。1998年,刚刚加入烟大学生书画协会,就听师兄们提起韩老师,虽然还无缘一见,但是关于老师的掌故已经听了不少。老师的四壁图书、文理兼通、博学多才,让人神往。

后来,一旦有机会就选老师的课,中华诗词、书法文化、红楼梦渐次都选了。老师的授课旁征博引,声情并茂,或严肃,或幽默,或深情,或激昂,代入感特别强,广受学生喜爱。虽然刚开始听不太懂老师的口音,但是听惯了,就如饮甘醇,如沐春风。老师的板书使转自如,行云流水,还特意临摹过一段时间,但是终究学不来老师的挥洒如意。

韩冬冰先生著作”全家福“

韩老师的书法自成一体,笔力雄强,如枯枝老干,金石味十足,特别是草篆属于国内首创,独树一帜。韩老师加入中国书法家协会却不仅仅是因为书写的成就,还有书法理论方面的研究。老师上书法课,用的全是自己的研究成果。老师编写的《中国书法文化》一书,涵盖了书法的方方面面,既有理论研究,又有技法指导,还有历代重要碑帖节选,是书法入门和研究的重要参考用书。上老师的课很自由,边听边写字,书体选择不统一要求,有的从篆书入手,有的从隶书入手,碑帖选择也是各凭所好,用老师的话说要“怦然心动”。

老师的中华诗词课也广受欢迎。老师不仅带领大家欣赏诗词,还教给大家写诗词。以前虽然写过一些诗词,但根本不懂格律,跟老师学了以后才知道平仄对仗的讲究。老师留作业很有意思,就是对对联,比如“金银花”“韩湘子“烟台苹果”等,产生了很多有意思的好对妙对。韩老师在讲课的同时,在《烟台大学报》上开设了一个“大学生诗词”栏目,不定期刊发一些学生写的诗词。老师指导我和老田参加首届全国青年诗词知识大赛,并且入围决赛。老师推荐的其他4位同学的诗词也被《中华诗词》收录,其中包括冷凯师弟的《书怀》。校报专门对此进行了报道。有了老师的鼓励,我的写作热情更高了,几年时间里,偶兴、唱合之作,也积累了不少。毕业后,我把所写的诗词汇总了,请老师指正。老师很认真地做了批改,提了宝贵的意见。

那时候协会没有固定的场所,老师的课堂便是我们学习交流的地方。书法课在教学北楼四楼最西边的教室,中华诗词课在中楼101大阶梯教室。我们逐渐形成惯例,不管是不是上老师的课,都到课上去接老师。老师下了课,往往和学生们再聊一会儿。看到我们,便会笑呵呵地说“你们来啦”,然后一大群人围着老师往外走。一路上老师边走边讲,走走停停,从教学楼到老师家,几百米的距离,往往要走一两个小时。过路的同学,感兴趣的,也会凑过来听一会儿。那绝对是烟大一道亮丽的风景线。到老师家楼下,看着灯光一层一层亮到顶层,我们才离去。那时候听了老师的讲授,有感兴趣的内容,就会去图书馆查书,渐渐地,文学、历史、诗词、书画等都了解一些。再听老师讲,就不至于还是小白。偶尔老师讲起某些内容,也能接上几句,提出问题,老师给予解答。在老师的熏陶和带动下,我们都养成了看书买书藏书的习惯,这个习惯一直坚持到现在。特别是对于我们理工科的学生而言,老师给我们树立了很好的榜样,让我们在成为“杂家”、全面发展的道路上不断精进。

肖晋师兄毕业时作者赠给肖师兄的扇面
2012年12月22日在书画协会活动室|左起:肖晋|田相伟|苑英奕|顾巍|郭凯

(二)

1999年11月,我们第六届理事会接任,我很荣幸地被选为会长。那个时候老师还没有退休,工作很忙,对协会的指导不像后来那么经常。但是有笔会、展览这样的活动,协会都会请老师来指导。老师理论功底深厚,眼光独到,不管是古今成名人物,还是书届后学,长短优劣,都能直指要害,鞭辟入里。听老师的点评是一种享受,每次都有不同的收获。2000年5月组织庆五四港城高校学生书画联展。记得那次在图书馆组织一次活动,请老师去评点作品。老师慢慢走到二楼,上来第一句话就是“我以为是个大场子,原来是小场子啊”。那时候不懂老师的幽默,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。那一次展览,我画了平生第一幅工笔,是一幅小小的折枝花卉,郭凯给题了“挹露”二字,老师说像送给女孩子的手帕,还是给予了肯定。有了老师的鼓励,后来也就坚持画了下来。

1999年11月书画协会换届大会

2000年11月,我们那一届理事会卸任,韩老师参加了换届大会。2001年,在学校的大力支持下,协会有了自己的独立活动室。老师非常高兴,欣然为活动室命名“蕙风轩”,并题写匾额挂在墙壁上。从此“蕙风轩”成为我们共同的精神家园。那时候老师即将退休,空闲时间多了,经常到活动室去。

我们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看老师写字。老师每次写字,协会都会组织新老会员来学习,来的人越多,老师兴致越高。通常是边聊边写,聊一会儿再写,写一会儿再聊,渐入佳境,越写越好。时间长了,我们找到了“诀窍”,向老师求字都不着急,等到老师进入最佳状态,再求老师写字。对此,老师心知肚明,经常扭过头去笑着对师弟们说,他们几个坏着呢,现在不要,等到写好了才要。记得有次老师给南华禅寺写对联,就是那幅“修明无我,广大法门真佛性;利乐有情,庄严国土乃西天”,写得禅意十足。老师借着感觉又写了几幅字,孙剑的“二月杏花八月桂”,张妮的“心平气和”都是那次写的,个个都是精品。那年,为参加大学生科技文化艺术节,我费了很大功夫画了一幅竖幅的工笔牡丹,可惜题款写坏了。老师看了以后也感到很可惜,说没事,裁掉上面的题字,把画横过来看。我们都满脸惊异,觉得不可思议。老师边写边想,现场题诗一首:不论鹅黄不论丹,等闲风雨正阑干,屈身如草心仍旧,偏报春光给你看(后来老师出版《粗陶集》时,对文字进行了修改)。一首诗挽救了那幅画,而且还提升了境界,可谓“化腐朽为神奇”,后来那幅画还获了奖。

写字之余,老师也会画画。刚入学时,在一餐对面的橱窗里,见过老师画得一幅梅花,是一个窄窄的小条,画面上只有竖着的两个小干,上面稀疏地点缀着几个花苞,寥寥几笔,意味深长。有了活动室后,老师画得多了起来,梅兰竹菊、葫芦、丝瓜等等,不拘形式、色彩,随意写之,满纸云烟,生机勃勃。老师画画,通常会题诗,或长或短,都是即时为之,行草隶篆,无不如意。2001年,正值建党80周年,老师带领我们绘制《欣欣向荣图》。老师在题记中写道:“时序进入二十一世纪,适逢中国共产党建立八十周年,社会欣欣向荣,众人兴奋不已,感叹之余,烟大师生六人商议作欣欣向荣图,历时二日脱稿,虽不能与丹青大家论道,然诸生心意也”。巨幅画作,由老师和孙剑、罗燕等诸贤主笔,我有幸附骥,与有荣焉。画好后,老师带我们一起送给学校,学校领导与我们合影留念,后来还刊登在校报上。

后来,蕙风轩的位置几度变化。毕业后,每次回学校,老师都选在蕙风轩见面。一进门,看着满壁的翰墨丹青,心里感到特别亲切,有一种回到家的感觉。在蕙风轩中看老师写字,听老师谈论,成为终身难忘的记忆。

(三)

2000年,我们开始跟老师出游,刚开始人不多,只有三两个人。周末去逛书店、逛花市,北马路新华书店、大庙文化市场、文物店、烟宝斋都是经常去的地方。坐上17路公交巴士,一路吹着海风,听着老师谈论,那真是一种享受。跟老师逛书店,只是跟着老师看,听老师讲,学生囊中羞涩,很少买。老师经常买书送给我们,我家里的好多书都是老师送的。买完东西,老师都会带大家吃饭,当时在学校北门对面的三角区,有一家川菜馆,每次去老师都会用四川方言和他们交流。

书画协会第5届、第6届、第7届理事会合影

有时候,我们也到老师家中求教。刚入学时,老师住在宿舍区北边的一座小楼,记得有次晚上和郭凯去过一次。后来搬到于维纮中心西边的楼上。第一次去老师家,是给老师搬家,五吨书,包装的整整齐齐,据说当时也是这样从四川运来的。我们很多人一捆一捆,手手相传,从楼下传递上来。戴老师很热情地煮鸡蛋给大家吃。

搬家之后,老师家里宽敞多了,客厅三面都是书,阳台不封闭,摆满了各种花草,其中以兰花为多。记得2000年冬至,老师打电话让我们去家里玩。老师说“冬至一阳生”,要进补,给我们做了炖猪手,里面放了菱角、板栗、茨菰等,别有一番风味。老师边陪我们吃,边讲故事。吃完饭,大家就围坐在一起清谈辩论,老师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我们,关键时刻提醒几句,大家辩论得不亦乐乎。后来,去老师家的人越来越多,除了老田、郭凯,还有孙剑、罗燕、张妮。老师给我们几个人取字,在原名的基础上略做调整,或取其音,或取其意。老师还给每个人刻了图章,剑甫那枚令人艳羡的刻满“小字”的图章就是那时候得的。

在老师家里不仅接受着学习的愉悦,还享受着家庭的温暖。老师亲自下厨给大家做饭吃,用芽菜煮的面条,现在都很怀念,自己也买了芽菜来做,但总感觉不是当年那个味道。老师给我们做过一次蛋炒饭,放了十几个鸡蛋,那是我吃过得最“奢侈”的蛋炒饭了。后来有一段时间,老师出门,直接把家交给我们,大家在老师家里学习,罗燕给大家煮粥,张妮给大家打中国结。

在老师家里,我们度过了一段快乐的时光,让我们这些离家在外的学子感受到了亲情。后来,越来越多的学弟学妹到老师家里,老师都悉心指导他们学习、照顾他们生活。这是何等的信任,何等的无私,古往今来,恐怕无人可及吧!

(四)

说起和老师的交流,不可不提《红楼梦》。我在高中开始读红楼梦,爱不释手。上大学时,只带了一本书,便是《红楼梦》。听说韩老师有红楼梦的选修课,便迫不及待去选修。

韩老师讲红楼,讲版本、讲人物,妙语迭出,引人入胜。听了老师的课,才知道红学是一门学问,是和敦煌学、甲骨学并驾齐驱的三大显学之一,很多著名学者都对此有深入的研究。老师听说我读过多遍红楼梦,就问我:“林黛玉的葬花词能背下来吗?我说能,当场背诵一番。老师听完,说有三处错误,一一给我指出,与原书对照,毫无差错。后来,老师在给师弟师妹们介绍我的时候,经常会说上一句:“顾巍熟读红楼梦”,赞赏之情,鼓励之意,想来既惭愧又感动。

老师读红楼,多有创见。记得老师很早说起,她问一个女孩,为什么贾政和贾母住在一起,而作为长子的贾赦却单独居住。那个女孩回答说是不是他们是过继的。老师拍手说好。这个典故老师曾经说起多次。老师一直也是认同“过继说”的。在学校期间,老师推荐我买了《脂砚斋重评石头记甲戌本》,后来又送给我一套冯其庸《瓜饭楼重校批注红楼梦》,加上我自己买的,整整摆满了书橱的一层。在老师的引导和启发下,逐渐了解脂砚斋,接触到更多版本,对红学有了进一步的研究。到济南后,看了欧阳健的《还原脂砚斋》,介绍给老师。这本书对脂砚斋的身份提出了质疑,并且进行了详细的证明。老师专门让学弟们在孔夫子旧书网上买来,后来我当面向老师请教,老师说有些观点有一定道理。后来在网上下载到《红学百年风云录》,想买一本送给老师,却一直没有买到。

2018年,老师的《阅读红楼梦》正式出版。7月21日,韩老师在山东书城进行了专题讲座,讲授题目是《红楼梦的主要人物——不可不讲王熙凤》。老师讲完之后,给我指出他书中的几个新观点,包括风月宝鉴和红楼二尤的故事、惜春的身世等等,都是发前人所未发,值得认真研究。

2018年7月 韩冬冰先生在济南举办红楼梦专题讲座

(五)

2003年春在莱州云峰山合影

我2002年毕业后,在烟台参加工作,住的地方离学校不远。开始几年回学校比较多,后来因家庭、工作原因,回去的次数逐渐减少。老师开始带着学弟学妹们四处游学,我虽然近在咫尺,但是因为不在假期,跟老师出游很少。2001年,跟老师去过一次荣成成山头。2003年,去过一次莱州文峰山,看郑文公碑。2012年,老师过七十大寿,举办师生书画展,很多协会老友齐聚烟台,当跟着老师步入图书馆的那一刻,感觉穿越到了以前的岁月。

2013年,我到济南工作,回烟台时间很少,和老师见面的机会更少了,但是每年都能收到老师的明信片。虽然老师也经常来济南,但是因为工作原因,不能每次都去陪同。2016年8月,加了老师的微信,开始和老师线上交流。2017年9月,临近中秋,韩老师来济南,特意带了大月饼,亲自切给我们品尝。吃完晚饭回到宾馆,听老师谈论至深夜。2019年春节,老师通过微信给我发来一大段关于农历春节的文字,并送来新年祝福。同年中秋,我在老家拍了一张蓝天白云的照片,分享在朋友圈,老师竟然评论了,让我把照片发给他,说正是“霁光浮瓦碧参差”所描述的景色,并对“浮瓦”进行了详细的考证。不知道老师费了多大的功夫,才敲出那么一大段文字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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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近这几年,老师致力于著书立说,焚膏继晷,笔耕不辍。有次老师来济南,我送老师回宾馆,已经很晚了。老师让我回去,自己却还要伏在灯下看书稿,每当我想起那个场景都感动不已。最后一次见老师,是2020年8月1日,老师在虞山书院给校友讲传统文化,讲课的题目是《“四个自信”与中国传统文化总论》。虽然老师瘦了很多,但是精神很好。最后一次和老师微信联系,是2020年10月,老师问起科技文化艺术节获奖证书的事情。关于老师消瘦的问题,我专门问过师兄,师兄说“有钱难买老来瘦”。我们老家也有这种说法,想着老师头脑活跃、思路清晰,身体一直很好,带着师弟师妹们走遍天南海北,肯定能够活到一百岁。可是那一天却忽然看到老师离开的消息,让人无法接受。

(六)

《论语》中,颜回曾经感叹,“仰之弥高,钻之弥深,瞻之在前,忽焉在后。夫子循循然善诱人,博我以文,约我以礼,欲罢不能。即竭吾才,如有所立卓尔。虽欲从之,未由也已”。这表达了颜回对夫子的景仰崇敬之情。我想用这段话来形容韩老师,也是非常合适的。

2003年春在莱州云峰山合影

老师博闻强识,学贯古今,文理兼通,在化工高分子领域是专家权威,对诗词书画篆刻等方面都有精深研究、卓然成家。对于我们而言,老师是一座不可企及的高山,是一座蕴含丰富的宝藏,需要用更长的时间去学习、发现、领悟、发扬。

老师热爱党、热爱祖国,在求学期间就立志为祖国健康工作五十年,先后在四川建功立业,到烟大培桃育李,即使退休之后仍然著书立说、弦歌不辍。他经常说起,他虽然不是党员,但是永远跟着党走。老师主张“艺事从来关教化”,每到重大节日都会组织举办书画展,撰联、写诗、作画,很多文学和艺术精品都是在这些重要时间节点产生的。今年是建党100周年,如果老师还健在,一定会有佳作问世。在老师的指引下,身边的学生都三观端正,积极向上,不管是考硕考博继续深造的,还是直接参加工作的,都在自己人生的道路上努力拼搏,创造佳绩。我想,韩老师这种培育学生的模式值得好好研究总结,在大学里面如果有更多的这样的人生导师,对学生的发展和人才的培养,都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。

书画协会一系列爱党、爱国主题展览合影

老师是充满生活趣味和生活气息的长者。毕业后有次去老师家,老师说起一幅对联:“无脂粉气,无迂腐气,无名士风流气,方为儒宰;有织布声,有读书声,有小儿啼哭声,才是人家”(具体内容可能会有些出入)。我想这里面蕴含了老师对修身和生活的态度。老师热爱家庭,经常给我们讲一些家中的往事,每当谈起“兰妻竹子”,神采飞扬,引以为傲。老师脑子里不仅有翰墨文章,还装着家里的大事小情,包括买菜做饭等家务,都牵挂于心,亲力亲为。老师喜欢运动,经常带着我们一起看排球、兵乓球。老师喜爱花草,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去买花,每次出门出差都要安排人浇水。有的时候真得感叹老师怎么有这么多的精力统筹好这么多事情。

2012年12月22日在韩冬冰先生七十大寿时举办的师友师生书画展

老师喜欢和学生在一起,对我们而言,老师既是老师,又是朋友。老师经常鼓励我们要志在四方,积极上进,报效祖国。多次给我们讲起他在母亲去世后写的一首诗。非常动情地给我们朗诵。在虞山书院的讲座中,老师还讲起欧阳修的《泷冈阡表》,说为什么欧阳修要很详细列出自己的官职,就是想说明他没有辜负父母的教诲和期望,用自己的成就以显父母之德。老师有一颗年轻的心,和学生在一起,丝毫没有架子。学生求教,有问必答,学生求字,分文不取,学生有困难,慷慨解囊,这在众多弟子的回忆文章中多次提及。老师对学生慷慨,但是自己生活简朴,衣服大都是穿过多年的旧衣。

(七)

老师离开后,吟诵着老师的诗词,阅读着老师的书,翻看着和老师拍的照片,抚摸着老师给刻的图章,每每黯然神伤。老师给予我们的实在太多了。老师以文传道,以艺化人,以身垂范,改变了我们的气质,开拓了我们的视野,丰富了我们的人格,让我们养成了终身受益的良好习惯。我想对每一个深受老师影响的人来说,老师都有再造之恩。

正如老师那副对联,“天多雨露滋兰树蕙,我有嘉宾鼓瑟吹笙”,老师就是雨露,滋养了我们内心那颗传统文化的种子,让它不断生根发芽、茁壮成长。老师又像火炬,点燃了我们心头那盏光明之灯、信念之灯,给我们指明前进方向、照亮前行之路。

协会十周年的时候,我写过一首诗,最后两句是“山深莫道无归路,隐隐江心一扁舟”。老师不就是这一叶扁舟吗,把我们一批批送到未来的彼岸,送到祖国建设的前沿。

书画协会十年志《雪泥鸿爪》收录作者的文章《风雨十年忆旧游》

因家庭原因,没能去上海参加送别会,只能于山之巅向南叩别老师。送别老师当晚,幼子出生。这或许就预示着老师念念不忘的传统文化事业后继有人吧! 永远怀念您,我敬爱的韩老师!

学生顾巍敬上
2021年5月15日

公众号留言:

肖晋:顾巍是我们的下一届。他的长篇回忆文章,寓对老师和协会的深情于平实、洗练的文字之中,非常耐读。我前后读过几遍,深有共鸣和感慨。

回顾协会初期,韩师还没退休,对协会倾注的时间精力还不像后面那么多。协会条件又极其有限,所有家产只(能)有学校社团活动室里一个立式柜子的容量,更多靠一届又一届理事会以拓荒牛的劲头艰苦创业打开局面。回顾往昔,顾巍和他们这一届事实上开启了协会“以老带新”的好风气好传统,为协会薪火相传打下了非常好的人才基础。在他和他们那届理事会的努力下,协会迈上了一个新的大台阶。所有这些,我和我们这一届都看在眼里,记在心里,为此而高兴。

顾巍大学毕业后,到烟台市某政府部门工作。但凡协会有需要,他都尽心竭力帮助协会,乐于做协会发展的后援团、啦啦队和老黄牛,并以此为幸福,一直到2013年从烟台调到省城工作。所有这些,协会很多人都看在眼里,记在心里,不会忘记。

这篇文章里有很多珍贵照片,生动展现了九十年代末二十一世纪初那个时期的协会面貌、那个时候的老师,那个时候的协会很多人以及他自己。今天看来,都是宝贵的青春回忆和精神财富。这些回忆和精神财富不仅属于老师,属于他自己,也属于协会以及每一个爱老师、爱协会、把协会当“家”的人。

顾巍及那么多蕙风校友的协会经历和人生体悟都证明了一点————凡是对协会投入越多的人,也一定是从协会这个精神家园里收获越多、越幸福的人。

再次向顾巍和他们那届致敬!

白杨:师兄文中所写“学校北门对面的三角区,有一家川菜馆,每次去老师都会用四川方言和他们交流。”,那一家川菜馆应该叫巴蜀布衣。我还记得他们饭馆里面好像挂着一篇文采斐然的介绍,前两句是:巴蜀出诗酒,布衣傲王侯。…后面的就不太清楚了。

悠悠:谢谢顾巍会长的长文,把我的记忆也全部勾起,很多活动我也参加了,感受到老师给学生们的温暖和引导。老师对我们犹如老父亲,经常记得发生在我们身上的小事,有时拿来善意的玩笑一下。

老师走后每每想起都心痛无比,总有种“子欲养而亲不在”的感觉。我在校的时候老师特别关爱,还帮我去化工系争取一等奖学金。老师那时会问我,是不是他的干女儿。我当然想做他的干女儿,可是我来自农村,家庭负担重,不得不把主要心思放到工作和事业中,给老师的陪伴特别少,仅限教师节打个电话和春节拜年。老师却从来不忘把他的专著给我寄到北京,年年还有贺卡。

2018年回了一次学校,老师还请我去家里喝杂粮粥!当时也是觉得老师健硕,甚至还在上课,没有想到这么快离开我们。

老师永远在我心里!他是我心中的一盏明灯!

编者按:作者系烟台大学学生书画协会第六届会长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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